在后世的回忆中这场劫难爆发的原因非常复杂,一个具有启发性的观点认为:过度稳定发达的社会和充盈的物质条件使人们失去了对暴力和混乱的免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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孚尔格尼斯有着如此*看法:“当社会趋于完美时,卑劣者会因不堪的姿态而惶恐,高尚者却会为尝试一件恶行而感到喜悦。”他认为,当社会发展达到某种可以避免各种矛盾纷争的状态时,世人并不会选择维持这种“理想社会”,而是会尝试唤醒那些不被需要的恶意并摧毁这种秩序,人们乐于接近甚至尝试那些会伤害自己的事物,这是一种不可避免的自我毁灭倾向。
漫漫长夜
旧历法1910年,泛洲的各大城市笼罩在黑暗中,深厚的乌云彻底遮蔽了天空,那些城市无论何时都处在寒冷的极夜之中。曾经的通讯网络被阻隔,能源供给也被切断了。许多城市早已变成了死城,大量的居民撤离到了远离这片极夜地区的乡间避难。即便如此,仍然有心存侥幸的居民没有撤离,他们将家人好友聚集在一起,躲藏在他们自认为绝对安全可靠的家中;他们封死门窗,在明灯下花天酒地,不计时日的寻欢作乐。这些试图用狂欢熬过长夜的人们,终于在吃完一切储存的食品、用尽一切照明的能源后才意识到,他们已经错失了得到援救的机会。
各大城市陷入残酷的局部战争中,在这片暗幕之下,许多城市都在互相攻击,曾经金碧辉煌的大都市逐渐千疮百孔。而在战场之外,相比逃到乡村的人们,那些因为恐惧战争而躲藏在城市内的避难所中苟延残喘的居民几乎被打回了原始社会。
极夜似乎永不结束,夜幕下的城市失去了一切色彩,残垣断壁被积雪所覆盖。战士们默默扫视着天空,暗夜无星,缓缓翻涌的云层仿佛将下方的城市封闭在了一个如同陈旧的幻梦的牢笼中。
一声异样的轰鸣声响起,整个城市瞬间充斥着紧张的沉重氛围,探照灯对准天空试图让光线穿透云层,然而依旧是徒劳。人们亲眼所见在云层中有一道透隐约着幽光的痕迹在上升,那轰鸣声随着光的移动,向着远离城市的乡间的方向远去了,只留下抬头仰望着天空的那些惶惶不安而又困惑的人们。那光属于某个神秘的事物,它是在这个肆意狂想的年代出没的梦,将渴望着摆脱极夜的人们送往无从知晓的世界。
这是一段极为痛苦而不堪回首的时期,提因特人的技术、文化乃至社会都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许多近代历史成果被摧毁或遗失。由于许多记载无法被印证,后世对于这部分历史有着种种猜想和奇闻。
黎明后
旧历法1914年,乡村社区的居民一如既往的迎来了新的一天,这些人已经习惯了没有昼夜交替的世界。然而让他们难以置信的事情出现了——唤醒他们的是一场清晰可见的日出。[page]
泛洲漫长的极夜结束了,世界不再被黑暗笼罩。
从各地的村庄赶来的人们一起向着城市前进,他们注意到前方一片沉寂,没有任何交火作战的声音。当他们进入曾经逃离的大都市后,迎接他们的是已经被彻底摧毁瘫痪的公共设施,整个城市早已停摆多年。人们没有发现任何交战者,他们的争斗不知在长夜退去多久前就已经不为人知了地结束了。
由于提因特人几乎丧失了这场浩劫前十多年间的历史记录,这期间所发生的种种事件都仿佛尘封的秘密,不再为人所知。
浩劫结束后,提因特人的文明处在一个跨越的节点上。各地的幸存者们开始一点点推进着复苏的工程。由于过去的领导体系被完全破坏,幸存者们推选了新的领袖安吉娜·克茵福**领导人们重建家园。这批战后幸存者也被称作“新世代”,几乎所有人都投入到了重建工程中。
新世代的许多人放弃了留在大都市生活,从这些人开始,乡村的生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推崇,人们试图还原过去朴实的生活模式,这种习惯一直延续到了此后的时代中,被认为是提因特人的复古思潮的重要表现之一。也是在这样的习惯下,新家园的建立不再围绕在还原过去的繁荣大都市上,这之后的城市规模对比过去极小,他们选择建设有足够完善设施且发达的小城镇居住(这其中也有人口显著下降的原因,在战争前夕全泛洲有近10亿人,然而新世代的人口数仅有2亿***)。
在这夜空时代的终末,提因特人的文明社会在走向了物质繁荣的极致后轰然陨落,漫长岁月下累积的科学技术、文化产物都遭受了无可估量的损失。幸存者中或有悲观者认为他们的文明就此一蹶不振,黄金般的时代已然远去;但有更多的人将其视为一个重生的标志,黎明到来,那个肆无忌惮地野蛮物质文明一去不复返,他们的身心和文明也将就此将踏入一个新的阶段。
于是当旧历法1914年那个崭新的黎明到来后,提因特人迎来了古典、缅怀、追忆与探索的“复活时代(新1—新392)”。
……于是传说与现实终究一致,他们注定要跨越没能启程的结局。
*金铜时代著名学者、文学家,对社会发展理论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带领提因特人开辟新时代的杰出人物,被认为是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的女性之一。领导民众完成了对文化的传承,在提因特人复苏旧时家园的过程中有着巨大的号召力。晚年坚持完成自己的事业,最后在洛榕大瀑布旁度过余生。她和洛榕大瀑布的图像成为了后世著名的文化印记。
***从统计结果来看,有至少5亿人死于多年持续的战争,在这期间出生率降到了极低的水平。